“零觀你不是說自己對各種流派的魔法都知道一些嗎？不提奧倫茲的理論，你認為‘永恒的生命’這一課題真的能夠攻克嗎？”

“這個問題……”零觀語塞了一下。

該怎麽說了，“永恒的生命”這個課題其實是一個永遠無法證明的課題。生命是不是永恒的，就只能用它是否會死亡來評定。如果死亡了，自然就不是“永恒的生命”，反之，如果死不了，那就是“永恒的生命”——要驗證它是會死亡的，就必須用能永恒生命的手段來進行驗證。

這又是矛與盾孰強孰弱的問題……

那麽問題來了，能被殺死（即便是只存在理論上）的“永恒生命”，還是真的“永恒生命”嗎？！如此一來，所謂的“永恒生命”就是無法證實的命題——就算完成了第三法，號稱能夠“不老不死”的零觀，也依舊無法給出正確的答案。因為他知道，自己也是能被殺死的！

“永恒的生命只是一個無聊的文字游戲而已，根本沒有深究的必要。”相比於零觀的糾結，神裂倒是顯得爽快多了，只是稍做思考，便即有了回答。

“是啊。”柏德蔚哈哈笑著，“所謂永恒的生命，無非也就是在身體和靈魂這兩方面下手。根據魔法師和科學各自的研究結果，人體是相當脆弱的，細胞每分裂一次，最細微的結構就會出現往壞的方向靠近的偏差，無限積累之下，身體會出現全面崩潰，透過身體實現永恒生命是行不通的。”

“那麽靈魂呢？”零觀禁不住問了一句。

第三法號稱靈魂的物質化，不老不死，但這些僅僅只是別人口中給出的結論，具體的情況零觀一時之間也了解的不多，正好拿這個世界的理論參考一下。

“靈魂？靈魂是什麽東西，現在沒有人能說清楚吧。”柏德蔚似乎想起了什麽，突然笑了起來，“魔法師對於靈魂的研究從來沒有停止過。我曾經就參考過凱爾特神使用的魔彈的制作方法，由於會放出奇怪的光，我想，人的整個靈魂不可能寄宿在魔彈裏吧？然後……我失敗了。”

神裂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道：“有魔法師認為靈魂寄宿於大腦中，但是用道教的經絡和瑜伽的集中法，就能使力量流遍全身，從而獲得精神的安定，這種事實有力的質疑了這種說法。很不可思議，我們通過把自己的生命力精煉為魔力，引發各種現象，但是卻無法觸及靈魂這一本源。”

“所以說啊，有的魔法師和什麽科學家，正著手研究把人的生命轉移到其他物品和素材中的研究。”柏德蔚笑著說道。

“也就是說，這個世界對靈魂的研究比不上型月世界……也對，這個世界有各種魔神，也有天使之力，如果對靈魂的研究透徹的話，十字教還怎麽掌控世界？天國不就成了笑話麽！！！”

零觀暗自一笑。

“你笑什麽？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啊。”

“是啊，正好也聽聽你的高論。”

迎著兩人的目光，零觀呵呵一笑，“最適合靈魂的載體是人體，但是人體無法永恒的生存，那麽幹脆把靈魂物質化不就好了。”

“靈魂物質化？”

“你是說幽靈？靈體？”

“很相似的，但是差別很大。”零觀想了想，“靈體之類只是將疑似靈魂的東西表現出來，而物質化卻是形成與人體一般無二，但卻不會出現衰老跡象的奇跡。”

“你說的理論證明不了，而且，這話我聽聽也就算了，你不要向別人說。”不知為何，神裂的神色顯得有些奇怪，特意這麽說道。

“什麽意思？”零觀不解。

柏德蔚嘿嘿一笑：“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，你還真是孤陋寡聞呢！也對，你畢竟只是一個流浪魔法師而已，不能太苛求你。”

“——我該感謝你的寬宏大量麽？？？”

“為什麽不！”柏德蔚自信的一撩耳邊的金發，“十字教的教義就是認定人類有罪，前往天國是他們最能吸引信徒的宣傳。你剛剛所謂靈魂物質化的理論已經幹涉到了天國的存在，不想成教、清教、正教都找你麻煩的話，你還是不要把剛剛的話說出去的好！”

說完，她瞥了神裂一眼：“你話裏的意思是這個吧？”

神裂嘆道：“沒錯，世界將迎來末日，天使會在世界末日到來之前審判人間，該去地獄和該去天國的人都是有數目的。正因如此，信徒們才會遵從教會的引導和指使。無論是清教，正教，還是成教，他們建立的基礎都是這些，你的理論對他們來說太危險了，已經到了非殺死不可的地步！”

“是麽……原來如此，多謝你們提醒！”零觀心中驚訝，明白了自己的莽撞。

靈魂物質化的理論會讓人成為不需要天國就能永恒生存的存在，相比於要依靠神明的恩惠，還要遵循各種各樣亂七八糟戒條的圈養式的生活，自由自在的靈魂物質化無疑更受魔法師的青睞。如果零觀的理論經過完善傳遞出去，十字教必定迎來毀滅性的打擊，為了避免這一點，作為源頭的零觀必定會招來致命打擊。神裂會特意提示他這些，可說是難得的好意了。

“不過，身為十字教的人卻特意提醒敵人，你未免也太博愛了吧？原來，把女性的身體當武器的婊子原來這麽輕浮啊！”

“要敲掉你的門牙你才會懂得什麽叫禮貌嗎？還是說要切斷喉嚨？”

“兩位都請適可而止一點，難道你們真的想在太空中當星星，被地球人瞻仰！？”事態嚴重，零觀只得再次祭出法寶，指了指窗外。

“哼！！”

一大一小兩個女性怪物不得不屈從現實，按捺住心中的火氣。

“接著剛才的話題，永恒的生命根本毫無意義，研究這個根本是浪費時間。”為了不使空間內一片沈默，神裂找了個話題開口。

柏德蔚倒是沒反對神裂的話。

“無論是這顆行星，還是宇宙，總有一天都會毀滅的，就算一個人擁有了永恒的生命，周圍的世界先毀滅了的話，結果，還不是要迎接‘個人的終結’嗎？當然了，如果有人喜歡在沒有氧氣，什麽都沒有的空間裏飄蕩的話，那就當我沒說好了。”

零觀心裏一動：“如果周圍的世界不被毀滅呢？”

柏德蔚偏了偏頭：“如果要永遠地保持地球全人類、行星的資源、恒星的光和熱的存在，就需要從其它天體獲取資源的技術。如果收集到足夠一百個地球使用的資源，也許就沒問題了。但是這樣一來，我覺得與其收集那麽多資源，還不如直接離開地球更好。”

“——這個真相還真殘酷！！！更殘酷的是，還真有人這麽做了。”零觀汗笑，後面那半句沒說出來的話，指的就是蓋亞和阿賴耶。

為了生存下去，她們可不就是這麽做的麽！！！

當然，零觀這個幫兇完全沒有立場指責別人就是了……

“說起來，無限的壽命雖然荒誕、沒有意義，但是有人已經制造出擁有接近無限的生命的東西了哦。”

“？”

“你說的是魔道書的原典？”

“沒錯！”

魔道書是包含著魔法知識的書籍。其中，被稱為“原典”的書籍危險度最高。據說，裏面的純度過高的異質知識，只要閱讀一下就能“汙染”人的大腦，會強制粉碎人的人格。一般的魔法師翻閱的魔道書都是低級的魔法書，是以比“原典”低上一級的魔道書為基礎，記載著在某種程度上降低了純度的知識的魔道書。

高純度魔法知識的集合體的‘原典’，其頁面、文絡、圖面，有著高度的魔法陣般的作用，換句話說，就是自律型魔法裝置。能夠從地脈、龍脈中汲取微弱之力，並將這種力量增大數百倍……而且，為了防止書中的知識被燒毀，損壞而能夠進行徹底的防禦、迎擊，其效果就是不允許羊皮紙自然風化、就算集合所有魔法師的力量，也絕對破壞不了它。

“……那麽，假如離開行星會怎麽樣呢？既然從地脈、龍脈中汲取力量，那麽，極度遠離洩漏出那種力量的大地的話，說不定就能顛覆這個斷言了。如果原典真的出現偏差，那位思考‘原典’的防禦機能是否可以裝備到人體上的狂熱魔法師就能用原典制作【原典鎧甲】了。”

柏德蔚輕輕晃動著食指，臉上盡是幸災樂禍地表情。

零觀和神裂同時嘆起氣來。

原典是連專業的魔法師都只要輕輕掃一眼就頭痛欲裂的東西，如果有人二十四小時都耗在裏面，恐怕不等原典鎧甲起作用，自己人格就先崩潰掉了。

也就是說，奧倫茲的理論從一開始就出現了破綻，而且還是那種要人命的致命錯誤。認真對其計劃進行總結的話，就只有一句——他就是在花樣找死！！！

“希望原典的防禦機制在外太空有效，不然……”零觀搖起頭來。

奧倫茲死不死他不在意，他在意的是原典的完好程度。那可是異常難得的珍貴魔道書，要是就這麽被奧倫茲禍害了，那就太令零觀痛心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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